周二回到办公室,和一个德国艺术家视频会议时,发现他居然做了巨大的实体模型,只为确认一个20平米小空间里的影像装置细节。讲解这个模型需要他拿着手机伸长手臂拍摄,再逐一用杆子指示说明。我们开玩笑说,这个模型的制作时间,约等于实地10分钟可以明确的内容。他上一次来中国还是2018年的上海和深圳,欧洲的开放夹杂着忧虑和抵抗,而东亚的门几乎都关上了。
年初如果还有幻想2022年走出国境线,现在已经被几轮疫情回马枪教育得不敢有任何虚妄。印象中是第三次,整个城市安静下来,不再有引擎呼啸,只能依稀听到小区喇叭里的核酸动员。更魔幻的是,城市的街道空了,空气反而比平日里更浑浊——似乎自然和人都陷入了不可名状的混沌。
午夜设好抢盒马下单的闹钟,三小时都等不来的外卖,刚起步就进不去了的健身房。忽然会恍神出来,回看自己和周边所有人的恭顺服从。有些怀疑在微博上得到佐证,大部分就淹没在散步对话和偶然想法的碎片中不再可得。
工作在居家中协调当然很难,但更大的困境可能还来自于成长性的不确定——走向何种意义,可能比手边的惶惶更重要,但在当下情境中却不敢细想。
3月21日,城市缓慢恢复日常忙碌的第一天,然而这个午后MU5735轰然坠地,打破了最后一点“生活如常”的幻觉,那时正在B站看BBC消失的地平线,深深陷入”真的不该看那么多ACI“的无厘头悔意。
还好,关掉视频,正好听到老歌The Circle of Life,第一反应并不是迪士尼的橘色草原,而是Modern Family里Mitch和Cam迎接双胞胎时的’excessive’ baby reveal moment。希望还会有希望,希望能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