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七月的头一天,在鹿特丹送wy回巴黎。 同样的站台,同样的红色Thalys列车,一个半月前我从这里跳下,迎着一声绵长的"大~柳~",头一回坐上回呆村的车。而这天傍晚别过友人,火车回呆村再换乘自行车,骑过老教堂背后,在那棵横亘于水面的红树前,夕阳投射下格外长的人影,石板路与河面都跃着金光。我忍不住停下来,站在桥边,贪婪吮吸这熟识的一切。几分钟后,竟又响起那绵长的"大~柳~";我回过神,看到cao正由余晖里向我奔来。

这真像在梦里,或是幼时玩耍的花园,此地以外的世界都不复存在。

次日我便也要离开荷兰。午后三个小时的打包战役中,我拿着从自行车钥匙链上取下的挂饰,发觉自己周身没有一把钥匙,没有通往任何所有物的凭证。起初惶恐,很快又释然。前天还和cao笑说,在呆村的短短一月里,竟比在博士屯的一学期接待的朋友还要多。客居的境况,因知心伙伴和来往友人而有了反客为主般的舒心。自己的心态也越来越好,过客还是归人,原本不必劳神去分辨。

在米兰的大巴上,邻座同班飞机来的叔叔问我:你是住在荷兰还是意大利?我忍不住笑了。

前两天重读hh的一篇老勃,更加喜欢与理解他的话:"在没有标签和诠释的世界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我终于处在了正确的位置上。"

希望可以不惧畏漂泊,也不苛求洒脱。闪光的日子自会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