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

攒了好久,掸了遍地:) 1.

从萧山机场回家时,发现“杭州”方向并不包括下沙,得走杭甬高速才算正途。但家终归是家,无论经纬区划,永远是有着满桌菜肴和舒适大床的圣地。

国庆日的上午,全家出动看车,三个懒蛋共计看了三辆车。由于提车时间与价格均顺次递增,加之还有吃火锅这等要务在身,也就干脆利落定了第一辆。走在文三路上,娘亲调侃我爸,“这年头,万年屌丝都要买车了”;老爸则反讽她闲来意淫排屋生活,理由是接上地气后菜园收成更好。我一边两头帮腔,一边也有些讶异。中产曾经是一个陌生而物质的概念,而这一刻,抛开所有的标签,它最能真切概括心态上的细微变化。有些惶然,不知相依为命的依赖感会否化作相敬如宾的淡漠,对质朴的本能珍视会否变为精致的无感。而一低头,看到娘亲手里的塑料打包盒,肥牛卷浅红色的纹理依稀可辨。也就安心下来。

2.

和南京的老友约定国庆选个中间点小聚。本想去看看长江入海地带,无奈崇明岛之类公交可达的地点早就人满为患。在电视上见识了十一高速春运盛况后,我惊恐决定,呆在沪上一步也不出。

从徐汇走到卢湾,腿上并不疲惫,口腔运动却保持惊人强度——一边聊天一边咀嚼,从下午到晚上拜访了六家食肆,凶猛无下限。有和finale相似的甜品店,街边漂亮随性的意大利馆子,明快的越南粉店和好吃到爆的Gelateria。不知是脑部供血不足还是本身精神恍惚,总觉得周遭陌生极了。定睛一看,花园洋房中的宋庆龄故居终于把我拉回现实:一辆光亮如新的红旗轿车停在门口车库,依稀映出黑色大衣和黑亮发鬓。

经过长久记挂的康平路,一路都是愉快的回忆,一点琐碎苦闷都和初秋落叶一道散得悄无声息。

富民路上误入小院,一方竹阵乱得轻松有味,曲径通幽得不像话。直到一只喵星人从尽端踱步出来,我们才发现了一道电动移门,和一家,恩,只供屌丝仰望的料理店。这些闷骚有趣的小马路啊,跟老朋友一样,离不得太久。

3.

中秋前两天,朋友领着从蛇口港去坐船去了对岸。航程实在很短,似乎这一秒眼里还只有单调的深圳湾大桥,而下一秒面前已是高楼林立的天际线。港澳码头下船即是上环,到铜锣湾只消十分钟。地铁出来一抬头,见到百德新街的路牌,俩人忍不住一块儿唱起来,汇入百货店门前川流不息的人潮。

这晚去香港,原本是参加维园中秋装置开幕。结果那一轮“万灯喜月”不出所料地沦为配角,而一旁热闹的公仔戏、茶餐厅里的河粉和日本超市里的生鲜长廊却占据了全部感官。亲切而多元,精致而市井,恐怕难寻更好的城市了。

和港人憋粤语,总是不到半程,对方便转了腔调:我们都识讲普通话的啦,有什么可以帮到你?这样一来,倒有些怀念以前语言不通的尴尬和笑场。

“唔该,可不可以俾我地影张相啊”,是当晚唯一顺利完成的对话,以至于回到镜头前已经乐极忘形,哈哈。

4.

五号回到深圳。午夜的创意园里仍然灯影摇曳,小花园里坐着相识多年和初次谋面的同学,却都一样亲切。一个多月间,和这座城市很快相熟起来,带着访客的好奇留意每一个新地点,也以主人的心态一再回访。少了安全网,少了小团体,自有一份轻松。不加班的晚上,去街心公园跑步,看着不明犬类一只只消失在树影中,周遭隐隐灯火闪烁。恨不得嫁到这某一处灯光里做个homemaker,只图与附近所有的花农、菜贩和烤串儿师傅混个熟络。

好地方固然多,不过还是老话,刻意为之总不如水到渠成。一切顺意,明年继续留守这南国土地,守住树荫下的方寸静谧,和蓉悦里的青花椒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