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flections

葵卯兔年中,端午双月尾

一转眼,猪咪已经出生60天了。一直想着要在笔头记录这个漫长又新奇的旅程,和期间夹杂着的陌生、兴奋、混乱、困顿……但也因为这些情绪高度浓缩在倍速飞逝的时间里,碎片记录总不能成章。每天三言两语,许久才凑出了这絮絮一篇。

PREVIOUSLY

怀孕并非计划,也就没有经历备孕期的艰辛自控;只增重13斤的孕期也没有太大不适,除了晚期负重确实物理移动无能外,算得上是极其顺遂的十月怀胎。

临近预产期,非常期待尽快卸货,挂着妊糖擦边的由头让主任提前开好了住院单,到了39w+5这天早上全家发动,拎包入院。尽管主任每隔几小时来看看,鼓励话术从“很快就能发动”到“晚上就能发动”再到“明早就能生”,也不管我在瑜伽球上颠来倒去,肚子的货都不为所动:很有主观想法。

第二天人工破水,中午挂上催产后,很快就进入发动的流程。麻醉师带着他的一堆(挺吓人的)确认函和免责书来了,显著的无痛效果也来了。随后全程follow助产士的口令发力,尽管浑身大汗、青筋暴出,产程也都几乎像是教科书般顺利。等到“摆台”的多位医生一起出现时,我以为会有一个最后的push,结果几分钟后医生就让在一边正倒弄拍摄的某人看出生时间,他一脸懵地问道:不是刚开始吗?这就生完了?

就这样,胸前来了一只7斤重50cm长的猪咪,干干净净,没有传说中的怪诞颜色。在她哭了一声“喵嗷”后,我们才想起来问性别。由于一直被说孕肚像男孩,最终却开出了女鹅头彩,俩人一下子兴奋得目眩神迷。

还在床前继续忙碌的医生告知没有侧切撕裂,只有一点擦伤,胎盘娩出也很顺利。看着某人在透明小床边开心地看着小宝,多角度检查鼻子到底像不像他,without a care in the world.

和小朋友一起被推回病房后,IMC的疼痛也管理很好,护士和止疼药总是先于痛感来到床边。加之有冰敷垫打配合,一两天之后也就没有太多不适。在面朝红树林湿地和海湾的房间里,快乐地炫着麦门和古茗时,还不知道艰辛即将来临。

UNEXPECTEDLY

快到预产期之前T约我咖啡,详细地讲了一遍她生产和月子的流程,好多细节也听得我一愣,但还是很自信地觉得,有这么多人帮我,还有前车之鉴,不会在我身上发生。

小宝出生的第二天早上,贝拉陪产的护士让我先尝试下亲喂,在某书上浅浅攻略了下就准备执行母乳瓶喂的我,也没有多想,尽管并没有奶,空吸的小朋友衔乳也非常标准。每两个小时,她都在我的怀里认真吮吸三十分钟,亲密柔软得不像话。

但令人恐惧的新生儿科住院还是在第三天来了:便血丝、黏液、黄疸……但我的小宝这么完美,为何需要住院?社交网络上的很多父母都写道NICU住院的孩子哭哑了嗓子,还要独自在冰冷的蓝箱子里待六个小时,忍不住在哺乳椅上嚎啕大哭。护士和母亲一直陪伴很久,直到去办住院的某人来电话说环境和医护配比都不错,照料应该不会太差,之后的几天才慢慢走出踌躇忧虑——一方面,各种检查陆续上传,知道一切都无大碍;另一方面,也痛恨过度医疗和信息不透明带来的非必要焦虑,一心只想快点接她月子中心,觉得远离医院就是舒心的开始。出院第三天,回到医院签字提前接回了猪咪,换了新环境毫无不适,大家也就放下心来。

离开小宝的这几天里,原本以为自己是天选无奶人,可惜生理性涨乳虽迟但到,也就这样开启了胸劫大全,成了泌乳师重点照看对象,甚至有时一天会过来检查两次。即使这样,情况也可以风云突变。由于堵奶越来越频繁和严重,电动吸奶器逐步淡出舞台,很快哺乳变成了全部亲喂,但仍然还与白点、硬块、奶泡终日相伴。

除了母乳的劫难,其它小问题不能细数,回头看月子里光是一只红霉素软膏就从头用到了脚。一开始还会忍不住美团外卖古茗喜茶,随后就只剩不断的美团买药。尽管一堆药瓶围放在餐桌上,每天的regime都还会遗漏某种药或者补品,旁边保温台上丰盛的三餐三点也都逐渐布满了堵奶饮食禁忌。 

想象中在酒店餐厅、商场电影院和欢乐海岸散步的场景都没有发生。想象中白日刷剧、看电影读书的奢侈时光也都没有发生。除了去了两次港大医院,只陪某人去过三楼泳池两次,裹得严实,躺得心虚。

伤痛很容易记录,快乐却很难用语言描绘。记得乳腺炎的时候痛到嚎啕大哭,眼泪不小心滴到正在吃奶的猪咪脸颊上,赶紧止住哭并轻轻擦去,惊觉眼前这真是世界上最delicate的一件灵物。

混合喂养的崽,什么都吃,什么都不挑,母乳、奶瓶、乳盾、安抚奶嘴随意切换,总是乖乖入口,小睫毛扑闪惹人爱怜。吃累了会气喘呼呼、手脚发软,但当护士姐姐(从后颈)威胁要带她走了,又立马支棱起来干饭,绝不轻易松口。

最意料之外的体验,还是成年之后都没有体会过的裸露距离。乳房变成了随时需要展露的一种设施,在床边和哺乳椅里袒胸露乳也是常态,除了常驻的两位护士小姐姐,护理长、泌乳师、巡查医生等等都见证过我尴尬、病痛甚至痛哭的时刻。和某人回忆说,甚至有的四下无人的时刻,都感觉胸上有一种“幻痛”,仿佛随时有人在揉捏、检查、审视……

好在医院和月子中心的时间里某人全程都在,甚至没有顺路回家一次,一起度过了恍若隔世的一个月,咀嚼了空间转换的不真实感和身份转换的实感。

RECENTLY

回到家中,有月嫂和家人的帮忙,并不用太操心小宝日常喂养。糟糕的乳腺条件让我没法尝试速成的西药,所以回奶的时间计划从七月底排到八月底,和小宝的疫苗长征一样任重道远。每天掐着表吃大麦茶和B6,每晚也必须僵硬地仰睡。每日早起第一件事是摸胸,如果没有硬块,呼吸立刻格外通畅,有的话就开始下一波流程 —— 按摩,热敷,按摩,吸奶器两边各勤恳十五分钟之后,再评估硬块有没有变小……如果没有,那就赶紧预约回去见通乳师了。冰敷垫和芒硝袋每日也轮流做法,但仍cover不了溢出的底盘,也总是硬块最先到达之地。所幸奶量的确在按部就班的下降中,离终点也越来越近。

42天产褥期后去做了复查,自然是也逃不过膨出、分离、高张等字眼,只能慢慢开始电磁康复。产后快两个月的时候,第一次出门去餐厅吃饭,炳胜品味的五指毛桃鸡瞬间带人穿越回月子餐桌,也不敢相信,真的离开城市喧嚣这么久。

小宝几乎一两周就要去挨一针疫苗,每次都令人担惊受怕,但没想到她这么坚强勇敢,都是轻哭一声就过去了,观察期间也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阿姨怀里,无视周边大小朋友的嚎哭。

无论在哪,躺着的时候只要我靠近她,乌黑的眼睛会追着看我,加之慢慢会主动转头了,视阈更大了,喃喃的超级婴语和治愈笑容也越来越多。

从她眼里看到的世界,从此不再和以往一样。

OFF THE GRID

2022,难以概括、百感交集的一年,身体的剧变,大环境的剧变,人的渺小无助,赤裸裸地都展示在眼前。如果流动的城市和人可以瞬间因为他人意志而停滞,努力掌舵的意义是什么?11个月的核酸,1个月的病态,一切都像一个黑色笑话。消费的快感快速减弱,家人安康成了无助博弈。要不要A?该不该B?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还处于阳康中的我们,第一次要在深圳迎来新年。早上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中午一碗暖心猪一拉面下肚,下午站在安达仕15层的环形落地玻璃前,刺眼的午后阳光里,窗外环绕许多个静悄悄的工地。城市还在生长,那么生活的厚度也不会辜负时间。所以在房间里傻缺地参加了两次倒数:芒果台的花团锦簇,和CNN的雨夜苹果掉落,一种是想象,另一种是街头普通人的百态。

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停滞,发现工作并没有那么重要,To-do list并没有任何紧急,失联的过程里,世界并不会有任何震动。反而是身边人的陪伴,漫长的点滴渗入的陪伴,气息深入发肤,是唯一需要紧握的东西。

希望我们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最了解彼此的人。没有什么攻略和秘诀,陪伴就是身心都在此时此地。

偶然读到葡萄牙语中的一个词Saudade,无法翻译的忧伤翻涌,面对大陆和海洋的怅然若失,真是绝美的词,也是一些宽慰的信号:沉浮流动,无法抹去一个地点,一个place,给人无法替代的情感归属。希望2023年里,能去到更远的地方,能看到新的联结。

书籍:A Promised Land by Barack Obama

All the fun and personal details you need to be in this journey.

-

电影:The Man From Earth

唯一一部称得上震撼的电影,看完久久不能平静。

-

剧集:Fleishman Is in Trouble S01 / Trying S01

非常非常需要的当代生活和家庭片段,Every bit is relatable and riveting.

-

音乐:看得见最远的地方(毛不易cover)

披第一道曙光在肩上。

虎之跃也,必伏乃厉

大喵之年来临,才想起是母亲的本命年。匆忙下单红色棋盘格围巾,结果假期运力不济到年初五才到货。

在sz度过了一个非常uneventful的春节,甚至有些许乏味;父母因为身体状况也多了很多忌口,能阖家欢聚的好餐厅也筛除大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他们逐渐成了一种遥远的陪伴?曾经是缺乏力量时的后盾,如今却总让人担心他们能否自己生活得当,处理大小事务是否得力。北方的老人更是都有着难渡的关口,或许我们确实来到分水岭的一年。

过去一年里在工作上有了不少应该算作积极的变化,但欲望和能够努力的方向似乎短期难以对等。向文字里寻求答案和方向,却也明白世界上任何书籍都不能带来好运,但它们能让你悄悄成为你自己。

旅行也是如此。尽管出发时迷惘,但在帝都陌生的流光溢彩里,在清冷明晰的武夷茶山里,和阿纳果的高山牧场边,却收获了意外的旷野和宁静。2022年希望继续能有辽阔的旅行,虽然苏格兰高地和Tippet Rise暂时都还是遥不可及的目的地,但或许能去往宁夏的河口平原上驻足瞭望。

-

书籍:The Five : The Untold Lives of the Women Killed by Jack the Ripper

2021年的阅读量稍有提高,部分是因为项飙、刘慈欣、刘子超和李静睿们,部分是团队的读书任务,部分也是因为Kindle和微信读书的便利,更要感谢某个epub网站的无私分享……

-

电影:Scenes from a Marriage / Succession

直面或反讽,生活和远方的真相。

-

音乐:这世界那么多人

质朴也动人,在飞驰中旋转,好久都没遇到色彩感如此满溢的旋律了。

DACADE, CENTURY, MILLENIUM

一个十年过去了。

回忆了近年跨年的所在地,能清晰记得紫金港、芝加哥、台北、伦敦、胡志明、泉州、梅里和重庆,翻遍各种账号才最终想起的是雷州和圣地亚哥。有和友人同行傻乐,也有独自感慨时间流逝。

2019年的最后一天,历经车马周转,终于到了岿然的雪山前。牦牛火锅下肚,大伙上到四层的露台边,繁星满缀扑面而来。我注意到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忙着和某人认定那是不是北斗星:你看,旁边还有依稀一串星星连起来呢。

长曝光后,相机告诉我那是电线杆信号灯。

跨年时的强烈高反不得不让人陷入深深的归家心切。没想到十几天后,回家行程刚抵达第一站青岛,就遇上急性胃炎病倒,随之便是排山倒海的全球疫情季。感激家人陪伴,健康无恙,也幸有“山川异域,风月同天”的画面,才支撑过每日刷手机数据和新闻的冬季。

开春回深之后,艰难开始新公司推进,三个项目齐头并进的挠头时期,简直不愿回想。4月和6月都分别做了一个关乎未来几年生活的决定,希望是顺势而为的正确选择。夏天开始新一轮装修,终于尝试了一直想用的材料和做法,也有数不清的遗憾,但房子终究只是载体,生活一旦进场就会四下明亮。

-

相册容量有限,只能凭栏空想,这一年去到过印象最深的地方,还是相识已久的成都和上海。虽然也都是奔赴工作,但回忆起来都是植物和食物相辅相成的美好场景(锦城玉兰和沪上银杏!)。终于也在秋冬回了两次杭州,虽然已经冷到需要空调来终结抖腿。

秋天是一趟意料之外而又尽兴而归的长途旅行,晋北云中一路南下东南,心念着“自言此去云林下,惟讲华严报太平“,但最迷人的却不是禅音弥漫的大寺(小雨里的五台佛光是例外!),而是山野大地里的小庙们,岩山定林,太谷介休,回想起来全是让人目眩神迷的称呼。

还有那一句“么来由,怎结果”。

时间真是一种难以解释的概念。在疫情终结无望的年表里,下一个最想去的目的地是苏格兰高地。湿润的海风拂过高山,大地上还留有冰川世纪刚告别不久的痕迹。 

-

食物:最印象深刻的,九月到大同夜里的第一餐,十字路口的爻面小米沙棘,从热带到北方的风味突变扑面而来。

阅读:惭愧的说,谈得上阅读的体验都在春节,下半年基本都是只看工具书的打工人。因为家属乱买书而重读了一遍的《纽约人》,大概是近来印象最深的文字,尤其是《谪仙记》,一种类似芝加哥冬日大风般的苦楚惶惶,似要入骨。

电影:看了特别多电影和美剧。印象最深的却是年初足不出户时全家观看的《寄生虫》,以及年底的法版Intouchables。千呼万唤的Little Women改编竟然出乎意料的好,除了Laurie/Jo戏份太少,其实是整部电影只恨太短,几乎零遗憾。

音乐:很遗憾,没有……只重温了很多上世纪(小时候的)港乐。

C97087FD-8057-4D33-AB75-6F5722544F55.JPG
2019.12.31@雾浓顶

闭门,时间,流水

整个国家的时间都像放慢了,每日三觉中又觉得很快流逝。唯一的放风就是四人戴着口罩开车到人烟罕至的空旷地来回散步。为家人心安,原定初六回深的票也改签成了初十。但关于开年的不确定性与忧虑,已经开始悄悄蔓延。

禁闭区间,每天都看1-2部电影,书已经看完5本。也许是国内电影看得太少,程耳的老片让人惊喜不已。本尼迪克安德森的回忆录与《想象的共同体》一同食用口味佳,再穿插Project Japan里西方对于上个世纪日本巨变的想象和对tabula rasa的迷恋,非常有意思。消遣读物The Perfect Nanny一口气看完,悬疑外衣下面是移民社会与不同阶级间的微妙画像,有点不自觉带入,流畅好看,类似回家路上重读一遍的Becoming。美剧还刷了Why Women Kill,Unbelievable和两季Succession,精彩程度依次递增。

过去的一年去到曼谷,东京,厦门,梅里……大都是故地重游,都是散漫行走,都对酒店、餐厅、书店和温泉印象深刻。唯独温哥华和蒙特利尔是初识,却好像只是一种模糊的氛围,类似那只丰盛美味的cheese board和许多出其不意的冰淇淋口味。

偶然被父母问起,确实心里一动,一直希望以后去欧洲找个学校回炉。一直喜欢LSE的氛围和做派,但CITIES的研究课题并没有特别吸引人的部分。需要再想想,也需要机缘。要是呆梨语能学起来,真希望在Sapienza找个差事,让几千年的砖石路成为每日通勤必经。

Gap Month

这个7月的第一天,公司同事订了蛋糕,活泼搞怪的卡通脸,都无法稀释周遭尴尬的空气。“明天不是还要来么,”我打趣着结束了送别会,从后门出了公司。 这个7月的最后一天凌晨四点半,有一班延误好几个小时的航班终于降落特区。几十分钟以后,收到楼下蹭网群众发来的消息,“到啦”。

这中间,便是旋风一样略过的夏天。晾衣杆阵列密布的弄堂老房,依旧暗香袭人的璞丽,长长list中的Gelato和柠檬百香果挞,还有逛到心潮澎湃的美术馆,到上海前的所有欲望和期待,都以变本加厉的方式被满足。

杭州则是酷暑炎炎,只适合居家纳凉。陪伴爸妈之余,倒是见了久违的亲友,还有一只阔别三年的英短折耳。胖软的萌宠增重三斤有余,面对陌生人倒是更加泰然自若了。

然而所有的远行,都没有想象中的羁绊。倒是南方夏夜里被雨水冲刷过一轮后的浅浅燥热,似乎经常可以在近处闻到。

离开深圳前一晚,和两个前同事约在家附近CoPa聊天。我们在空无一人的露台上,讲起很多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不被注意的琐事,也还有各自的初衷与情怀。回头再看两年,总是乐趣多于虚无。

听到Z说,他觉得生活本质必须是痛苦,他试图改变自己的认知,但多年以来都是徒劳。他的生活里也遇到了光,因工作而意外结缘的女孩。但该如何处置并存的希望与执念?他决定远走他乡寻求和解与未来。

离职后的几天,去了蛇口和后海这些陌生的区域,看了住宅,soho小公寓和众创空间,想象自己行走其间的样子。真的要开始落地了,却又胆怯万分。

幸好有封也许过于广为流传的信,(为我)讲述一直向上的未知和回到地面的可能,还有“had it all but then what”的惧怕与误读,还有时间本身。

We didn't know much about each other twenty years ago. We were guided by our intuition; you swept me off my feet. It was snowing when we got married at the Ahwahnee, Years passed, kids came, good times, hard times, but never bad times. Our love and respect has endured and grown. We've been through so much together and here we are right back where we started 20 years ago—older, wiser—with wrinkles on our faces and hearts. We now know many of life's joys, sufferings, secrets and wonders and we're still here together. My feet have never returned to the ground.

五月

作为一个有刘海的倒霉蛋,屯里的这个五月实在严重影响造型:好不容易才撸顺的前额,狂风一起便又斯文扫地。这种风中凌乱真是恰如其分地切合了期末以及撤离的仓促无序。事实上,若无友人们一路相助,真是无法想象这次还能顺利成行。在扔掉了无数心爱的物什后,踉踉跄跄到了扭腰;第二轮减负后飞抵巴黎,却又在北站的月台上挥别了箱子的拉杆,几乎是被列车员连人带包拎上车。最终在鹿特丹车站见到cao和xue时,与其说如释重负,倒不如说才终于证实自己已经横跨大西洋,而彼岸米国的一年也就此画上句点。 这种阶段性的结束曾经非常单纯明了,不外乎是由一年级升入二年级,从一所学校进入另一所学校。而眼下脱离了安稳、平顺的既定轨道,滑向没有向心、缺乏引力的未知世界。前两天和朋友说起即将铺开的一年,漂泊感在一件最不起眼的小事上就能发酵:无论目的地与交通方式,近来买票前都是先勾上“one-way only”。

接下去的十五个月将会怎样,完全无从知晓;但暗暗希望,能慢慢靠近“落山风,向海洋”般的水到渠成。

 

离屯前几天在Lamont外遇到几株郁金香,想起荷兰之行还觉得格外恍惚。一转眼,来低地之国已五日,走在阿姆运河边的花市上随处可见许多色泽诡异的国花。倒是呆村出乎意料地优美宜人,我也一反常态,迅速有了清晰的方向感,得以出入自在。眼前有小巧而一切齐备的厨房,落地窗外是蛙鸣不绝于耳的田野。烧上几个小菜,接过一杯热茶,这个五月也就此由喧嚣回归静好。

在XL的灰机上重听这首《逝》,狠狠惊艳了一把,95版尤其青春无敌。那把已经好久不敢碰的吉他呀,希望能再从容拾起。

五月的阳光洒下 五月的风吹起 一切沸腾的感情 都将沉淀为清澈的空气 五月的阳光洒下 五月的风吹起 便是年轻的故事最潇洒的注脚

 

吉他而已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执念,没来由地惧怕“被分类”,自然也反感刻意为之的“向组织靠拢”。例如以听周云蓬还是周杰伦来界定所谓的种群就让人无比反胃。而无脑白羊青年的解决之道,便是直接避开过度标签化的旗杆,退至鱼龙混杂的大染缸之中尽兴杂食。于是我从来没有真正“听”到过二者任一。 但在刚和爸妈讲完故乡事时,听到老周唱王洛宾的《永隔一江水》,就跟毕业季时大家齐声合唱周董的《星晴》一样,在特定的时刻向我投递了无可替代的触动。一旦理智直面这种感官共鸣,两个名字都瞬间解禁。那些附会其上的看法与说辞,哪里敌得过本质的单纯,与回忆的亲密。

今天在Isabella Stewart Gardener美术馆度过了满是惊讶与欢喜的两个小时,后来忍不住坐到角落,掏出小本儿记下一串关键词。但笔底鬼画符之际,心里竟不由自主地闪过一念:若是张三李四看到会如何评价(我的知识面感知力恶趣味)。看来所有层面的忠诚关系中,忠于自我的难度还是时刻被低估。就像昨天决意学吉他,自然也有暗自勾勒过日后弹唱时来自他人的评价。但是随后一口气看完一套入门教程的那种酣畅与期待,在日后杂念逐一消解时,才会是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吧。

不较真、不在意,或许便是掘地三尺而不得的自由。我是很认真的。你怎么看?

心安理得

原本只是睡前例行豆瓣,却因为几篇新旧文章莫名湿了眼睛,转而清醒。 自己也暗暗有些吃惊。近半年来泪腺其实不甚发达,哪怕在催泪弹无数的毕业季,酒杯火把歌声轮转,也只是悸动一时,暗流无形。唯一一次哭出来,居然是离校前最后一晚,恺妹因等我们吃饭等太久而进入了唱唱反调模式,坚决反对去吃之前说好的料理。汤汤委屈,走到风味门口时忽然掉泪;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伤感一撞,眼泪在意识跟上之前也哗啦啦地下来了。尽管只持续了一分钟,相拥而泣的悲情气氛就被进食的迫切欲望取代了,但那仍是告别紫金港前所有复杂感情的一次释放。第二天去了成都,便也快快乐乐地忙前忙后,不觉胸闷气短。

七八月里,不管是在笕桥还是同济,心情大部分时候在各种交通工具中持续放空。八月在浦东上灰机前,送行的有爸妈,袁叔,犀利和欣欣。故意把和爸妈告别留到海关前最后一步,想来是该忍不住要挥洒热泪了。可实际情形是,一番拥抱后,我从老爸手里接过背包,(故作)潇洒地往后一甩,挥挥手道:“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搬家!拜拜啦!”说罢不敢定睛直视他们,只是做了个“Mua”的夸张表情,便转身进去了。

而踏入十月这几天,秋风乍起,泪腺也开始心思活络起来。周三下午上海文化史课上,同学们热烈讨论着艺妓馆一幕易先生和王佳芝间究竟有多少层真情假意,我却在一边很没出息地抹着眼泪,只因狠毒如易,也会在王的天涯歌女里泛起一丝同命相连的泪光。

在重庆话里,眼泪叫“眼水儿”。“眼水儿又流出来哒!”这是小时候我妈嘲笑我哭哭啼啼的金句。这当中实在有股啼笑皆非、悲喜交加的俏皮劲。无论伤悲何故,过后不也总是风干除湿,一笑置之吗。

佛学院之训导乃是求真寻理,但往往理易得,心难安;甚至有时理越多,心越乱。可一切学习、旅行甚至柴米油盐,似乎最终都是在助推内心对理想状态的不断贴近。这状态之于我,目前还是如讨厌的醉钢琴所说,不气馁,有召唤,爱自由。

 

P. Johnson Revisited

来美国以后有三次被建筑感动:一次是头一回去博士屯市中心时遇到的Boston Public Library加建部分,后两次是去扭腰的时看到林肯中心的State Theatre和MoMA的Sculpture Garden(由于周末观者数量如饺子下锅,我丧失了进去的欲望,但在入口和gallery三楼各有惊鸿一瞥)。 今天才发现,上述三只作品全部出自Philip Johnson,这个有钱有势、眼光狠辣、23岁执掌MoMA建筑部、在Gropius手下坚持崇尚Mies的非典型GSD毕业生。这几只房子都比例宜人,用材考究,关键都或多或少在Miesian般纯粹形式之外加了一点聪明的装饰感,审美局限如我自然很容易地就被捕获。在早年打酱油的外建史里,Johnson似乎只有Glass House值得一提,除此便是各式潮流的有力推手。诉求和姿态上来看,Johnson的确很难让人有面对Kahn或者Scarpa那样(油然而生)的崇敬感;不过一想到这样一个几乎活跃了整个二十世纪的社交狂人,同时能有这样细腻的作品质量,加之其地位带来的遍布米国各地的项目,我顿时有一种强烈庆幸和感谢,仿佛在此地粗犷的城市化黑夜中,有人点亮了一盏长明灯。某本书有段话很有意思,在此马克一记;等我成了老太婆,希望大家也这么觉着......

 

“I've known Johnson for about fifty years, and during that time he has shocked, charmed, amused and amazed me (and most of his other friends) at increasingly frequent intervals. And he has never, ever bored any of us. Infuriated, yes; but never bored.”  (by Peter Blake)

 

Fast Foward US

18号清晨,迷糊中睁眼,被机窗外货真价实的海上日出景象震醒。原来博士屯的小机场竟是填海而建,跑道们直勾勾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车出机场,掠过Downtown的稀疏剪影和查尔斯河的晨光泛滥,转瞬即到剑桥。初到异国,新鲜感被旅途疲惫已冲淡大半,看到Somerville典型美国郊区后更是几近抑郁,索性倒头大睡,呼呼一日。 第二个清晨五点半便醒来,等到八点的时候大解放般夺门而出。凭借模糊的方向记忆,经过无数的医院,来到了比宣传照萎靡十倍的Gund脚下。看着被对面Sanders Theatre比下去一截的系馆,我决定还是迎新的时候再探究竟罢。GSD转弯便是Harvard Yard,所谓的Yard Life,这几天来往几趟尚未窥见真颜,倒是总有欢快入住House的本科生和不间断的旅行团。最无所谓的乃是上窜下跳的松鼠哥,参天大树如履平地,胖乎乎的尾巴左右摇摆,惬意万分。

搬进法学院旁的Child Hall后,碰到喜欢The Fountainhead的新加坡男生和卫斯理毕业的黎巴嫩女生,以及开上去最多十六岁的北大女生,开始期待这一年的Dorm Life。师兄开车载我去遥远的沃尔玛,竟然一路来到荒芜的海滩边。站在杂草丛里幻想新英格兰的秋天,又增了另一份期待。今天在Havard Square著名的燕京里大快朵颐,听服务员阿姨们流利自如地在国粤英语中切换,终于意识到,平淡无奇的表面下,亮光要待自己慢慢捕捉。

 

Table for One

床边一米二长的大书桌是以前建科院的房主留下来的。当年坐在这张木桌前读书的姑娘后来去了北大。可刚上高中、从街对面搬来此间的我,总被郑渊洁蛊惑着不想念大学。 高中以前的功课量可以忽略不计,每日放学归来总是书包一扔扑向电脑。晚饭后老妈接管电脑,于是滚到书桌前开始看书,一直到十一点老妈喊该洗漱了,才匆匆跑去刷牙洗脸;之后还要把洗脚水端回房,再拿起桌上没读完的书啃几页。初中爱看小说,中外古今一视同仁,连带着复习了许多小时候根本没看懂的老爸书架上的大部头。

进了高中,作业一下子多了起来,杂书却也没少,索性兵分两路,在书房里另辟了专写混蛋作业的场地。所以每次回房,回到桌前坐下,真是觉得空气都清新许多。高中爱看各家的杂文随笔,爱用那只银色的Panasonic听CD和自己刻录的MP3盘。高考前的寒假,偶然看到Princeton的网站,忽然对大学产生极大的兴趣。无奈已来不及越洋,只得悻悻转投了HKU。那时候最喜欢Cornell,还在抽屉外面贴了一张红色的小卡片。高考填志愿的时候,第一志向十拿九稳,便拿后面的开涮,在每间大学的专业里都填上了数学系。小心谨慎的老妈一看,立马拉开底柜,指着那堆三年里“忘了做”的数学考卷:“当心报应!”

由于不幸未能入HKU建筑系的法眼,只好卷铺盖去了离家半小时外的紫金港。每次回来,把笔记本手机往桌上一搁,就仿佛回到专教与寝室。路上买的杂志、随手带回的各种图纸和资料渐渐盖满桌面,棕黄的木纹于是很少有机会再露脸。如今搬家在即,不知道下一家人还会不会留着这张敦实方正的老书桌。

今晚在城南某间小店闲逛时,遇到两个三年不见的高中同学,碰巧都是原来班里比较年长、常照料别人的高个女生。她们摸着我的头,直说一点没变啊一点没变。果真吗?那个不逃学不恋爱不搞小团体不做数学作业只会傻笑的大脸妹?回家后坐到大木桌前,打开老台灯,看到灯座上放着那颗从巴黎十五区旧货市场淘来的Serenity Prayer铜币。少时默念的誓言,正是眼下面对的前路:尝试过,坚持过,也放手过。所谓新知与旧我,不再重要,时光里仍是一个我。

业毕心定

毕业和双年展的各种事务交织在一起,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心烦气乱。傍晚时瞥见手边一本尚未开封的史铁生,坑爹的腰封道:“我已不在地坛,地坛在我。” 读罢心里一惊,马不停蹄的毕业季已经落幕,而心思却还在10路车的那一头,在洋山港,在康平路...... 在嵊泗海滩边的那团篝火。夜色里的拥抱耳语,几个哽咽的姑娘,只能跟着哼哼的“明天会更好”。

在谢师宴上。余建解读“将进酒”的洒脱未满,“建筑系的爱情笔记”男主角羞涩地说自己没那么完美......

在409洗头房里。我们伴着马儿吉它的合唱,众人拾柴的WWZ体即兴作文。

在不同的KTV包厢里。上窜下跳,左右摇摆,华尔兹,迪斯科......灯光明暗不定,但体温总是真实,心里总有悸动。

 

回想自己慌乱的毕业论文,只顾埋头刷格式,完全忘记炮制致谢一栏;而事实上,即便经年来早已惯于自我供氧,生命里每每添得新的领悟,仍离不开身边人的言行板书。

谢谢3103,这个做了很久选课网密码的寝室号。没有你们我无法想象如此愉悦地走完大学;谢谢汤汤,不要改变你的单纯不保留;谢谢恺妹,无论是四人游还是三人行,你的中指永远是对台戏里的友方信号;谢谢鸟汤,你叫我扭扭的时候总是特别感动,和你聊天也总让我换一个角度看清自己;谢谢花妈妈,你思维跳跃却情真意切的短信我还存着;谢谢曹,你除却额头的万丈光芒和胸前的一马平川,更懂得我的意在言外(和大智若愚,勿打);谢谢骚,走出三四月里那种举目模糊和无助以后,我已可以坦然面对波折;谢谢八爷,海浪会记得真心,我也记得你永远时机不对的“在吗”......

 

在学校住的最后一晚,去寿司店路上被食堂附近喷发的蒸气烫到,幸有不同地点的冰块与凉水相救;凌晨四点唱歌回来,接着到专教干活,记不清什么时候回头,骚在电脑前睡着了,而天色已亮,月牙楼不那么洁白的瓷砖贴面又清晰地映在窗前。明天就要启程去成都,仍会带着这夜的水泡和熊猫眼;也许正是彼时留痕,是月牙在我,是旧梦常新。

23, Clean&Clear

03.25@南大仙林

 

对身溺选择的海洋中却无从选择的人,我总怀抱满腔羡慕嫉妒恨:总想挣扎出最佳选择的人,那是从骨子里相信世界光明的乐观派那。于我,本无十全十美一说,九美都是幻觉。倒是一直感谢我灰暗的世界观,它让我时刻对任何一丁点收获都感激。当然,惰性和单细胞也有责任......机缘巧合,一路都是水到渠成,节奏均匀。连姗姗来迟的H校和早早芳心暗许的B校间眼看着就要登上紫金之巅的抉择,B校却也后程泄气,没给我发只择校帖的机会。活了22年,真正的痛事甚至不需五指历数;而无数的小憾小悲,也只让我更珍惜握住的东西。现在遥望着欧陆流口水,倒也谈不上遗憾,重逢的时机未到罢了。

Everyone who sings me Happy Birthday: loooove your stupid asses!

三月忆

整个三月以成都开章,又在成都收官,坦坦荡的首尾呼应。按出场顺序,惊讶,悲恸,疲惫,兴奋联袂主演。情绪起落越大,想写的东西累积越多,却又毫无例外地陷入无从说起的境地。及时落笔啊猪柳蛋! 近日在读美国人何伟的River Town, 每每开卷,都恍然有声声江船汽笛划破夜空。

"Fuling is a city of legs--the gnarled calves of a stick-stick soldier, the bowed legs of an old man, the willow-thin ankles of a xiaojie. You watch your step when climbing the stairways; you keep your head down and look at the legs of the person in front of you. It is possible, and very common, to spend a morning shopping in Fuling and never once look up at the buildings..."

老爸闻有此书,连忙催我速速看完,哈哈,想必他的回忆更是丰满。

世界大,慢慢走

晚八点,吃过老爸下的肉丝面,心不在焉地理好行李,边下楼边搜寻饭卡手机钥匙全部未果。终于收拾妥当滚上车,看着窗外莫干山路上新开业的写字楼,想起五年来来回回,从路盲到如今可以熟练给司机指路,猪肝猪肺都矫情地一塌糊涂。车开过紫金港门卫室的一瞬间,有液体干脆趁机从眼角溜了出来。 我知道,我应该感谢歪歪,所有的经历于我都是快速的成长和多方面的开拓。但我仍然没出息地希望在紫金港蹲着,对着几张蠢脸傻乐。另外,有关出息是什么的问题,这几天也已经占据了我的大脑。世界太多可能,无法一一遍历,只希望直觉能够继续领航;放不下也好,看不清也好,时间总归有答案。

长尾

总觉得今年一直有很多东西冒出来, 叫人没来由地一紧: 像是王菲复出, 波特扫尾, 将爱要续......非诚勿扰2那唐僧一般的后半段也一样. 是大家都想抓住那些已然光速流逝的日子吗? 能抓得住吗? 你懂的. 但这并不妨碍我伸手...... V的一封伊妹儿题为"It's been a year", 让我记起不拉客的年初. 营业时间超长的明黄色BILLA, 积雪不化的冷灰Dejvica, 期票过期一直逃票的红色Metro...亲耐滴不拉客啊, 像我那样一有假期就往外跑, 可能只看到了你百分之一的面孔吧 (绝对不是嫌你大饼脸). 有没有机会再让我好好看看你类?

怪就怪葡萄国的1月真是太妖娆了! 那些个阳关灿烂的日子就甭提了, 就连滂沱大雨我也想要一再回味. 近来一看到财政危机的新闻就觉得超现实: 那些乐呵呵地唠着嗑的爷爷奶奶们, 和英语顺溜人又美的小年轻们, 怎么会和"危机"这个词沾边呢? 不管下次是去兜风吃鱼打工猎艳^%&#$.....葡萄国都是未来几年一定要重访的地方.

魔都春夏, 往返于楼歪歪事务所和城乡结合部的生活一晃而过, 那些拉面啊酸奶啊米粉啊豆浆啊也都排得无影无踪了. 倒是梦里常常走上港汇里总也不开的电梯, 走过摩天轮下的夜路, 走回上海著名花园小区某处有男女内衣一溜排开的一层阳台......当然实际上我并没有那么能走, 所以除了在众人亲密无间的一号线车上, 基本我都在某人身后十几米艰难地迈着小短腿.

然后我们就来到了这个密密麻麻招人烦的秋冬. 所幸它也有了个不算太仓促的收宫, 来来给自己鼓个掌. 当虚荣和务实都指向一个目标时, 当然没有选择, 只能奋勇. 314的搞怪温馨甜蜜冷清我都照单全收, 顺祝摇滚兔新年好哟.

借用那个谁在那个什么里面的话: 2010年快过去了, 我已经很怀念它.

跨年决定重回文化广场倒数, 给紫金港五年一个像样的句点. 新年沪上, 还望慎重降温; 寒假粤琼, 请更慎重些......谢谢谢谢!

出峡入湖

猛然发觉今年乃是来杭州第十个年头。 傍晚吃饭,从盘中狼藉里抬头,正是宝石流霞时分。抚胃感怀,断定自己跟杭州始终远近不明:近在回忆多,远在根脉浅。

饭后沿北山路散步,老爸指着西湖笑道:“就是这个小水塘,大老远把咱勾引来的。”

也对头噻,当年先乘船又乘车再乘灰机来此地,标准的千里共那什么了,总归有缘。尔后便也安居乐业,一路无大碍。至于缘来深浅,其实只在一念间:八月间的晚风似有还无,但若能如老妈一样把空调室外机都认作风源,热风有信,缘分必然无边。

走,别走

傍晚站在天平路口,视线越过低矮破旧的二层楼房,港汇广场的双塔在宝蓝色天空里耀眼夺目。Su在全家买可乐,GF在马路另一侧讲电话,我怔怔的站在坐标轴的第三点。汽车电动车自行车在路口交织变换,却没有往常刺耳的鸣笛,只余下穿梭的车灯。 来来回回间,总会有时忽然止步,然后以为整个世界都停了下来。有时候生活以如此汹涌的姿态倾斜下来,连雁过拔毛的念头都只能一闪而过。可那些驻足的 短暂时刻,无论意义多么模糊(或隐秘),大多能在脑海里顽强存活,自我演绎,成为感受过、存在过的证据。至于那些总逃不过的低氧时期,和抓不住的男男女 女,我并没有太多办法应对,只感谢这并未磨灭我的知觉。

TALK*5

talk 1: 俄罗斯摄影师Gueorgui Pinkhassov-纽约大学布拉格校区演讲 talk 2: 白岩松-耶鲁演讲视频

talk 3: 杨利伟-中国驻捷克大使馆演讲

talk 4: 薄瓜瓜-鲁豫有约视频

talk 5: 诸位华人-路话饭说茶聊

 

连续接收了一串不同的声音后, 猪柳蛋开始感觉到阅人的奇妙感觉. 揣测不同人的性格, 才华与不完美, 竖起耳朵实在是一种很好的途径. 哪怕是吐字, 语调这样的细枝末节, 也能回放出一个惊人立体的形象 —— 既是他/她的本我, 也是他/她追求的自我.

希望自己结论下得再慢一点, 包容再多一点, 自我再打开一点. 这个也许要向眼前人学习, 也许要从旅行中学习.